当我怀抱着医院时,急诊室里,竟意外地撞见了我的前男友。他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病历本。“咱们分手都三年了,你女儿却才三岁?”他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打量着我,仿佛在说,“林简,难道你怀孕一个月就把孩子生下来了?”
深夜,我的三岁小宝贝突然发起了高烧,甚至出现了高热惊厥的症状。
我紧紧抱着她,医院,没想到在急诊室里意外地遇到了岑翊。
那个我三年前分手的前男友。
他那熟悉的面容,让我措手不及。
短暂的惊讶过后,我抱着女儿快步走到他面前,
「医生,我女儿半小时前已经喝了布洛芬,但体温却升到了41度2,而且之前还出现了高热惊厥……」
我小心翼翼地描述着情况,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。
岑翊静静地听着,然后开出了检查单,让我先带女儿去抽血。
女儿因为发烧已经没有力气,即使是平时最害怕的抽血,也只是把脸埋在我的胸口,轻轻地呜咽两声。
抽血结果出来后,岑翊又开了药,让我们在急诊科打吊瓶。
我一个人抱着女儿,忙前忙后地交钱、开药、打针……
等一切都忙完,我的背后已经湿透了一层冷汗。
女儿因为发烧难受,已经蜷缩在我的胸口睡着了。
……
「这是谁的孩子?」
正当我昏昏欲睡时,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我瞬间清醒过来。
我暗自叹了口气,即使是听到这个声音,我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僵硬一下。
过了几秒钟,我抬起头,看到岑翊已经换上了平时的衣服,依旧是那件万年不变的纯色衬衫,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风衣。
他站在我的面前,口罩遮住了半张脸。
我又愣了几秒钟,才意识到他刚才问的问题——
这是谁的孩子。
我微微一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。
「是我的。」
说话间,我抬头看着他,「难道她长得不像我吗?」
岑翊在我旁边坐了下来。
「林简,我们分手已经三年了,你突然冒出一个三岁的女儿。」
「难道你怀孕不到一个月就生了吗?」
我被他的问题弄得一愣,也没打算继续隐瞒。
我低头一瞥,女儿正睡得香甜,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汗。
气温已经下降了。
我轻手轻脚地帮她梳理着湿润的头发,低声说:“我的女儿,漫漫。”
“路漫漫?”他问。
“是的。”
岑翊皱起了眉头,“但刚才在诊所,她叫你妈妈。”
我的动作突然僵住了。
有些事情,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,但再次提起仍然让人哽咽。
“漫漫已经去世了。”我吸了吸鼻子,“现在,我就是她妈妈。”
岑翊沉默了很久。
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,也许是因为旧情人重逢的温馨。
心门一旦打开,话匣子就关不住了。
我向岑翊讲述了女儿的身世——
路漫漫,住在我家隔壁,从小和我一起长大。
她没有父母,和奶奶相依为命。
然而,十几岁时,她的奶奶在车祸中去世,我妈妈见她可怜,就让她住在了我家,和我同吃同住。
我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。
但是。
几年前,她遇到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。
那个男人有钱,有经验,远远不是她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所能应付的。
那个男人只是在玩弄她,她却深陷其中。
怀孕后,那个男人一直拖延婚事,直到她快要临产,更是直接消失不见。
漫漫独自生下了孩子,但在孩子满月后,因为产后抑郁而跳楼自杀。
她把孩子和奶奶留下的房子托付给了我。
我不能不管她。
所以。
还没有结婚的我,就这样成了妈妈。
说起来,这事儿简单得很。
但每当提起那条漫长的道路,我就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哽咽。
岑翊沉默了好一会儿,然后,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他还是像当年那样,不太会用言语安慰人。
突然间。
我怀里的女儿媛媛动了动,然后睁开了眼睛。
「妈妈……」
她轻声地呼唤我,接着,她的目光转向了岑翊。
看了一会儿,媛媛突然笑了。
「你是爸爸吗?」
我和岑翊相互对视。
他伸手,轻轻地抚摸了媛媛的头发,「不是哦,我是叔叔。」
「哦。」
媛媛低下头,她那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。
岑翊可能是觉得不忍心,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果来哄她。
媛媛被逗得笑了起来。
而我,却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糖果。
那是熟悉的白兔奶糖。
我有低血糖,以前恋爱的时候,他总是随身携带两颗白兔奶糖,以防万一。
原来。
有些习惯,他依然保持着。
媛媛退烧后,精神头好了很多,她拿着我的手机听故事。
我和岑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彼此无言。
过了好一会儿。
岑翊轻声问我,「你现在,有男朋友了吗?」
这个问题让我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我摇了摇头,正准备回答,但目光却突然停留在了不远处——
是他吗?
让岑翊照看女儿,我便急匆匆地奔向大厅。
一位穿着高级西装的中年男士,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孕妇。
这位男士没有佩戴口罩。
我走近了,仔细端详了一番。
没错,就是他。
蒋鸿升。
仅仅两秒钟,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中回荡。
那巴掌是我打的。
我是为了那个傻女人漫漫打的。
面前这位西装笔挺的家伙,就是当年抛弃了漫漫和她女儿的败类。
他先是愤怒地骂了几声,然后皱着眉头打量了我几眼。
「你是……路漫漫的朋友?」
他低声问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我懒得回答。
他身边的孕妇脾气火爆,挺着大肚子就要来找我算账,却被蒋鸿升拦住了。
我瞪了他一眼,转身就走。
回到女儿媛媛身边,我的手还在颤抖。
刚才那一巴掌,其实只是一时冲动。
漫漫已经不在了。
我又能拿他怎么样?
岑翊看了我一眼,没有说话,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矿泉水,拧开盖子递给了我。
「谢谢。」
我喝了一口水,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我刚拧上瓶盖,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。
抬头一看。
是蒋鸿升。
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孕妇。
他站在我的面前,皱着眉头,仔细地打量着我身边的媛媛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媛媛,和他长得很像。
他的目光在媛媛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,然后轻声地问:“她是……漫漫的孩子吗?”
我手中的矿泉水瓶不自觉地被我握得更紧了。
“走开。”
我已经开始后悔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。
三年了,他从未承担过作为父亲的责任。
他让漫漫和她的女儿等了三年。
现在,他又为何要发现媛媛的存在?
但蒋鸿升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,他蹲下身,仔细地观察着媛媛。
媛媛也察觉到了,抬头看着他。
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,她歪着头看着他,问:“你是……”
我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,蒋鸿升却抢先一步。
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,语气柔和地说:“我是爸爸。”
“爸爸?”
小家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,“你真的是爸爸吗?”
说着,她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抓住蒋鸿升的手腕,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。
手背上的温度让我感到恶心。
女儿的声音奶声奶气的,语气异常兴奋。
“爸爸,你终于来了。妈妈很想你,她经常在梦里叫你的名字……岑翊……对吧?”
我的小宝贝。
我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余光中,岑翊似乎挑了挑眉毛。
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,蒋鸿升放在我手背上的手似乎还摩挲了一下。
我立刻回过神来,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。
“走开。”
蒋鸿升看了我一眼。
他没有生气,也没有多停留,只是扔给我一张写有他联系方式的名片,然后起身离开了。
我捏着名片,心里五味杂陈。
两瓶点滴结束后,岑翊送我们回家。
回到家时,已经是凌晨。
哄女儿睡着后,我独自坐在客厅,捏着漫漫生前的照片,泪水止不住地流。
真是为她不值。
那个男人既放荡又油腻,哪里值得她至死都念念不忘?
看蒋鸿升的意思,似乎打算认回媛媛。
但……我应该同意吗?
我不知道。
他当初抛弃了漫漫和她的女儿,甚至导致她自杀。作为漫漫的朋友,我永远不会原谅他。
但……
他确实是媛媛的亲生父亲。
这三年里,我努力给媛媛一个家,但仍然无法替代那份缺失的父爱。
盯着照片出神时,我突然想起了漫漫当年留下的那封遗言。
上面提到了蒋鸿升。
她说,如果有一天,蒋鸿升想要认回媛媛,就让他认。
她说,不管怎样,他也是媛媛的亲生父亲。
她还写道——
“如果他一直不肯认她,媛媛就只能拜托你了。”
“林林,欠你的,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还你。”
骗子。
说好了做一辈子的姐妹,她连这辈子都没做到。
却把希望寄托在了下辈子。
我又读了一遍那封遗言,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。
好吧。
那就按你说的办。
隔日清晨,我拿起那张名片,拨通了上面的号码。
蒋鸿升迅速接听了。
通话中,我向他透露了漫漫三年前的悲剧,她选择了跳楼结束生命。
毫无疑问。
我也告诉他,媛媛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。
电话那头,蒋鸿升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他低声说,「是我亏欠了她们母女。」
我沉默不语。
因为一旦开口,我几乎要忍不住对他家族的祖先进行一番问候。
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我,媛媛康复后,他能否带她回家,陪伴她度过一天?
他表示,他想从现在开始,尽可能地弥补对媛媛的亏欠。
我犹豫了片刻,回想起漫漫留下的遗书,最终同意了。
一周后。
媛媛的病情已经完全好转,蒋鸿升也准时给我打了电话。
我告诉了他地址,他开车来接媛媛。
媛媛上车前,我不放心地反复叮嘱,并告诉她,妈妈明天会去接她。
媛媛一一答应。
可以看出,这是她第一次被爸爸带回家,她显得非常兴奋。
……
然而。
当天晚上,刚过十点,我就接到了蒋鸿升的电话。
电话里,他语气急切,说媛媛在二楼玩耍时,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!
我的心瞬间紧绷起来,询问了地址后,便急忙打车赶去。
二十多分钟的车程,漫长得几乎让我窒息。
终于。
出租车停在了别墅区,我扔下一张百元钞票,急忙下车。
按照地址找过去,别墅的大门敞开着。
我跑进院子敲门。
房门很快打开了。
「媛媛在哪里?」
我推开蒋鸿升冲了进去,身后传来他刻意压低的愧疚声音,
「她在楼上躺着,医生已经来看过了,没什么大碍,就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。」
他告诉我,媛媛在二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。
我急忙跑过去,推开门——
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媛媛的身影。
房间里亮着一盏夜灯,光线昏暗。
突然。
我的手腕被人紧紧抓住,蒋鸿升用力将我推进房间。
紧接着。
他重重地关上房门,反锁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他将我重重地抵在房门上,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,双手已经落在我的腰上,做出了一个掐合的动作,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酒气。
「林简。」
「我原以为你很聪明,没想到你这么好骗。」
这家伙真是个败类!
我才回过神来,原来媛媛受伤只是借口。
真是关心则乱啊。
我挣扎得筋疲力尽,但力量差距太大了。
他一只手就把我双手牢牢控制住,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。
双手被困,我急中生智,猛地用头撞向他的脸——
只听他闷哼一声。
瞬间,我感到一阵眩晕,同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。
由于身高差,我正好撞到他的嘴,可能是牙齿出血了。
趁他疼痛松手,我赶紧推开他。
右手边有个装饰用的花瓶,蒋鸿升再次扑过来时,我抄起花瓶,狠狠砸向他的头。
花瓶瞬间破碎,同时响起蒋鸿升的低吼。
我不敢停留,拉开门就跑。
不知为何,耳边似乎传来了岑翊的声音。
低头一看,原来是我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。
刚才争执中,不知怎么拨通了紧急联系人。
分手三年了,我的紧急联系人一直是岑翊。
我跑到楼梯口,急忙说:"东湖别墅区,18栋,快来……"
话音刚落,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。
紧接着,手机被夺走,狠狠摔在地上,屏幕瞬间碎裂,然后黑屏了。
蒋鸿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"想跑?"
下一秒,我感觉头发被狠狠揪住,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,硬生生把我拖上楼梯。
蒋鸿升硬是把我拽到了床上。
不管我怎么哭喊反抗,都摆脱不了他的控制。
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血迹。
我的反击让他的嘴破了,露出了血红的牙齿,配上那双阴森的眼睛,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恐怖。
「想逃?」
他冷冷地盯着我,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来。
他的身体压在我身上,那股浓重的酒味让我感到恶心。
「我早就看上你了,只是后来那个谁怀孕了,烦得要命,我就没心思去找你。」
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,冷笑着说,「都三年了。」
他空出一只手,慢慢地抚摸着我的脸。
「我一直惦记着你这张脸。」
我听了这话,感到一阵恶心。
「呸!」
我狠狠地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,「真恶心!」
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他,蒋鸿升擦去脸上的唾沫,脸色瞬间变得阴沉。
突然间。
我感到胸前一凉,衣服被他撕开了。
我惊叫一声,想要用手去捂住衣服,但双手被他死死按住。
我拼命挣扎,但无济于事,而且——
我突然看到,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。
媛媛?!
她赤着脚站在门口,呆呆地看着我们。
直到她的目光与我对视,她才突然哭了出来,一边哭一边朝床边跑来。
「妈妈……」
「你放开妈妈!不要欺负妈妈……」
她跑到床边,用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拼命地扯着蒋鸿升的衣角。
「滚开!」
他怒吼一声,竟然抬脚向媛媛踢去!
一个三岁的小女孩,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成年男人的一脚?
她几乎被踢飞了几米远,倒在地上,头撞到了后面,哭声不断。
我的心如刀绞。
三年时光,转瞬即逝。
媛媛,虽非亲生,却早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自她牙牙学语起,便用那稚嫩的声音称呼我为“妈妈”。
我将她视若珍宝,捧在手心,呵护备至。然而,她的亲生父亲却残忍地将她踢出数米之远。
我愤怒地咬住蒋鸿升的肩膀,耳边传来他痛苦的低吟。
我急忙松开,踉跄着跑向媛媛,将她紧紧抱在怀中。
“媛媛。”我轻声呼唤,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不已。
小家伙被吓得不轻,躲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。
我明白,抱着孩子,我无法逃离这里。于是,我深吸一口气,转头看向蒋鸿升。
“蒋鸿升,媛媛是你的女儿!”我大声质问,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。
他怎能如此狠心,对自己的骨肉下此毒手?
蒋鸿升揉了揉被我咬过的肩膀,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,“谁知道她是不是我生的。”
我反驳道:“媛媛只谈过你一个男朋友!”
我抱着媛媛,冷冷地看着他,“你若不信,可以去做DNA鉴定。你可以不认她,但我绝不会让你侮辱漫漫。”
我之所以这样说,一方面是因为愤怒,为漫漫鸣不平;另一方面,我正在拖延时间,等待岑翊的到来。
抱着媛媛,我知道我无法逃脱。蒋鸿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甚至点燃了一根烟,冷笑着。
“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?”他不屑一顾地说,“医院也看到了,我老婆怀孕了,是个男孩。”
“我根本就不缺子嗣。”他继续说道,“一个野女人生的女儿,还想进我蒋家的门?”
我气得浑身颤抖,心中对路漫漫充满了失望。这就是她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!
我深吸一口气,正想再说些什么来拖延时间,蒋鸿升却突然熄灭了烟,走上前来,一把推开我怀里的媛媛,再次将我拖向床边。
他喝了酒,力气大得惊人。房门口,传来媛媛惊恐的哭喊声。
我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破烂不堪,这次更是彻底被撕开。
我绝望地挣扎着,身体颤抖不已。
就在这时,门口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。我偏过头,透过蒋鸿升的腋下,看到了来人。
是岑翊!
他迅速跑过来,一把将蒋鸿升扯开。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的蒋鸿升,却被岑翊按在地上,毫无还手之力。
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竟然忘了做出反应。
如果不是警察及时出现,蒋鸿升可能已经被岑翊打得半死不活了。
在岑翊到达之前,他已经报了警。
我们被警察一起带走了。
做完笔录后,岑翊送我和媛媛回家。
小家伙哭得筋疲力尽,躺在我怀里睡得很沉。
岑翊留在了我家。
他睡在客厅里。
夜里,我起床上厕所,脚步声很轻,但他还是立刻坐了起来。
我知道,他是在担心我。
我也想尽量表现得平静,不让他担心。
但一想到今晚的经历,想到蒋鸿升那双阴沉的眼睛,我就忍不住颤抖。
一想到就感到恶心。
这一夜,我已经抱着马桶干呕了好几次。
每次,岑翊都会站在我身后,轻轻地拍着我的背。
......
我满怀期待地想着,蒋鸿升应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。
但是。
一周后。
当我去幼儿园接媛媛放学时,却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了他。
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,蒋鸿升靠在车门上,手里夹着一根烟,笑着看着我。
他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。
他站在那里,头顶阳光明媚,但当我看到他那双充满阴沉的眼睛时,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。
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。
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未遂的不良企图,而且他的伤势似乎更严重。
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......
所以,在我经历了那场噩梦般的夜晚后,他依然安然无恙。
甚至。
此刻。
他向我走来,在等待接孩子的家长中,他夹着烟笑着对我说。
「林简。」
「时间还长,我们慢慢玩。」
说完,他看了一眼幼儿园的大门,意味深长地说:「媛媛快放学了吧?」
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但他说完,对我笑了笑,然后转身上车。
我甚至不知道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。
正出神时,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我突然回过神来,几乎是本能地躲开了。
回头一看,原来是岑翊。
他平时工作很忙,但因为担心我,所以最近每次媛媛放学,他都会赶过来,把我们安全送回家。
我想,这应该是最好的前男友了。
「怎么了?」
岑翊低声问我。
显然,他没有看到刚才的蒋鸿升。
「没事。」
我摇了摇头,这时幼儿园已经放学了。
然而,在接媛媛时,我惊讶地发现——
他们班上新换的老师,竟然是熟人。
张诗言。
岑翊的青梅竹马。
她喜欢岑翊,这是众所周知的。
当年我和岑翊恋爱时,她也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。
「岑翊?」
她皱着眉头,「你怎么在这里?」
虽然她是在问岑翊,但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我在心里叹了口气,最近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媛媛的新老师竟然是她。
在岑翊开口之前,我低声说,「我来接女儿,刚好遇到了岑翊,就聊了两句。」
张诗言盯着我看,「你女儿叫什么名字?」
「林媛。」
她点点头,笑着叫来了媛媛,把她送到了我面前。
「林简。」
她看着我,又看了看媛媛,话里有话。
「你和岑翊才分开三年,女儿就三岁了?」
我不想和她多说,「嗯」了一声,算是回答。
正准备带着媛媛离开时,她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。
声音不轻不重,刚好能让我身边的岑翊听到——
「刚才那个开迈巴赫的老人,是孩子的父亲吗?」
「林简,三年前你和岑翊还在一起的时候,就出轨了,是吗?」
我拉着媛媛的小手,转身望向她。
这时,孩子们都被各自的家长领走了,我们伫立在门旁,张诗言带着轻蔑的眼神与我对视,「哟,看来我猜对了?」
她边说边伸手去拉岑翊的衣袖,
「岑翊,别像当年那样,被人当备胎还蒙在鼓里。」
话音刚落,她的手却落空了。
岑翊走到我这边,皱着眉头,「他来过?」
我轻轻点头。
岑翊皱着眉,顺手牵起媛媛的另一只手,「我送你们回家。」
媛媛拉着我们的手,一蹦一跳地向路边走去,我走到车前才意识到——
刚才,我们似乎都自动忽略了张诗言,没人搭理她。
想想看,这或许是最好的回应。
让她的攻击如同打在棉花上,让她憋屈。
……
岑翊一路护送我们到了楼下。
媛媛却拉着他的手,不愿放开,「陈叔叔,你跟我们上楼吃晚饭吧。」
小家伙有时发音不太准,总是把岑翊叫成「陈叔叔」,岑翊却并不介意。
听到这话,岑翊看了看我。
我急忙点头,「对啊,一起吃晚饭吧。」
「行。」
岑翊和我们一起上了楼。
由于我独自抚养女儿,平时有囤积食材的习惯,冰箱总是满满当当。
岑翊在客厅陪媛媛玩耍,我则去厨房准备晚餐。
虽然我的厨艺不怎么样,好在动作还算快,半小时后,三菜一汤就端上了桌。
有红烧排骨,清炒莴笋,还有清蒸腊肠。
外加一份丝瓜汤。
这些都是岑翊喜欢的菜肴。
当年我做不来,现在却都学会了。
我知道自己做得可能不太好吃,但岑翊却很给面子。
吃饱喝足后,媛媛靠在桌边都快睡着了。
我把她抱到卧室哄了一会儿,她就在床上沉沉睡去。
我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,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,却发现刚才用过的碗盘已经被清洗干净,桌上还多了几瓶酒和几样小菜。
岑翊坐在桌边,抬头看着我。
「来点?」
「当然。」
我万万没想到,三年的分手之后,我还能和岑翊面对面,平静地举杯畅饮,畅谈往昔。
按照岑翊的性格,我曾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。
他给我倒了一杯酒,自己却一饮而尽。
而我,凝视着餐桌对面的那张脸,那些被尘封的回忆,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……
情绪高涨,酒也喝得快了些。
我们甚至还没说一句话,酒瓶里的酒已经少了一半。
酒精,真是情绪的催化剂。
那些曾经难以启齿的情感,总能在酒精的助力下,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。
沉默了许久,岑翊抬起头看着我。
「当初,你提出分手的时候,我生病了。」
他轻轻抿了一口酒,语气平淡。
「你当时说你胃疼……」
「不是胃疼。」
他放下酒杯,静静地望着我,「是肿瘤,当时还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,但我自己感觉,更像是恶性的。」
我愣住了,一时回不过神来。
「那你……」
「良性的。」
他笑了笑,「但是当我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」
我低下头,说不出话来。
当年和岑翊分手的时候,恰逢漫漫去世。
我忙于处理她的后事,又要照顾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,忙得不可开交。
我记得当时岑翊给我发过消息,说他身体不舒服,但